第92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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陳辭酒到家的時候臨近中午, 家裏正好有客來訪。
是陳媽給她開的門。
看見是她這個叛逆丫頭，陳媽瞥她一樣，原本不太好的臉色有所緩和, 但仍舊語氣生硬：“舍得回來了？你表哥和舅媽在, 過來跟人打聲招呼。”
她對她的態度一如既往，仿佛她只是普普通通出了一趟門，之前那些爭吵、大發雷霆、斷絕聯系的過去都沒有存在過。
陳辭酒做的一大堆心理準備全都沒派上用場。
在陳媽身後，陳爸沖她使了個眼神：“我去廚房看看湯好沒好，你去沙發上坐著休息會。這段時間累壞了吧？”
“爸，我去幫你忙吧……”
陳爸謝絕了她的好意：“別, 今天廚房交給我就好，你坐沙發上招待客人去。”
陳辭酒在沙發上坐了下來, 心裏惴惴不安。
客廳裏, 電視機正播放著“亞運會英雄聯盟等八個電子競技項目入選”, 她舅媽邊嗑瓜子邊看新聞，對她露出一張虛浮的笑臉：“酒酒回來啦？”
“舅媽好，表哥好。”她在沙發上坐了下來。
表哥原本一心擺弄手機，這會兒看見她, 不知為何收起了手機, 一雙眼亮晶晶地望著她。
陳辭酒疑惑地看了看他。
“酒酒啊, ”舅媽拉著她的手, 語重心長地勸她, “聽你媽說你還休學打游戲呢？上了那麽好的學校要好好搞啊, 別白費了你這麽多年的寒窗苦讀。打游戲又不急, 你以後畢業了, 有了好工作、嫁了好人家, 想怎麽玩怎麽玩, 到時候誰都不會攔你。”
一番說教之後，她乜了表哥一眼，繼續說道：“你看你哥，現在還不是天天打游戲，剛剛你沒回來的時候他還在看游戲視頻，但他年薪百萬、房子車子都有、女朋友還是他大學同學，要什麽有什麽，所以他打游戲我是不管的。”
“舅媽，我這和打游戲不一樣，我這是電子競技……”陳辭酒試圖辯駁。
“說了她也不會聽的。不過她年薪千萬，能養活自己了，我也不想管了。廚房裏沒醬油了，我出去買點。”陳媽去廚房看了一眼，回來正好聽到舅媽的話。
舅媽很不讚同：“年薪千萬也是暫時的，做人目光得放長遠點，現在能年薪千萬，十年之後呢？還是像我家這小子一樣，找個正經工作，這才是正事。你要擔心她沈迷游戲，我認識幾個戒網癮的老師，非常管用，我好幾個同事的孩子就是在他們那兒學完之後出來就脫胎換骨，保管她去跟著老師學習一陣之後立馬改邪歸正。”
大門“嘎吱”一聲關上。也不知道陳媽有沒有聽清。
但陳辭酒聽得很清楚，還很不高興。
捧一踩一，舅媽話裏明裏暗裏都在以表哥為對照組，說陳辭酒職業不好、人有網癮，簡直把她貶到了地底下，還擺出個“為你好”的模樣。
即使是長輩也不該這麽埋汰人吧？
她皺著眉，剛準備開口駁斥，表哥搶先一步開腔了。
“媽，你差不多得了，”他不耐煩地打斷了舅媽的大道理，“人家酒酒可不是單純的玩游戲，電子競技運動員知道嗎？明年就是亞運會項目了，她要是能入選國家隊，以後可是要為國爭光的。”
電視裏的主持人正好說到這一段，配的畫面還是DRG基地，陳辭酒提著水杯進訓練室的身影一閃而過。
舅媽一呆，嘀咕道：“不就是打個游戲嗎……”
表哥白她一眼，義正辭嚴：“你懂什麽，這叫電子競技！”
陳辭酒驚異地看了表哥一眼。沒想到表哥居然會為她說話。
表哥還以一個友善笑容。
之後陳辭酒才明白這個笑容的含義。
舅媽自討沒趣，安靜地坐著看了一會兒電視，等陳媽回來了兩人到陽臺上坐著閑聊去了。
她一走，表哥立馬坐到陳辭酒身邊來了。
“酒酒啊……”他看著陳辭酒的眼神火熱，“給我簽個名吧！”
“啊？”陳辭酒楞了一下，“哦，那你等我拿個紙筆過來……”
“不用不用！”表哥往她手裏塞了一只馬克筆，熱情洋溢，“來，簽我衣服背面！這件衣服我留著珍藏。你可太強了，萬千輔助玩家的偶像、八億AD玩家的夢想。待會兒走之前我們再拍個合照吧，到時候他們都得羨慕死我。”
陳辭酒拿著筆，一時失語。表哥還是她的粉絲？
“哦，好。”她乖乖地在表哥白色T恤的背後寫了個“wine”，字體娟秀，溫和又內斂，人家都說字如其人，但是單憑陳辭酒的字，完全想不到她在場上會是對面人見人怕的存在。
這頓放吃的很安穩。
有陳爸在餐桌上說俏皮話調節氣氛，陳媽給她夾了兩筷子菜，冷著臉沒說什麽，舅媽怕被表哥下面子，有意繞開這個話題談起別的事情。
“這次能在家待多久啊？”
送走了舅媽和表哥，陳爸解了圍裙在沙發上坐了下來。
陳辭酒小心觀察了下陳媽的表情：“過會兒就走了。我們還得回去準備出征儀式。”
等百川他們的冒泡賽打完，今年LPL出征世界賽的四支隊伍都確定下來，官方會為他們舉行一場出征儀式，四支隊伍在這之後還有出征宣傳片等諸多事情需要操心。
她的假期並不長。
陳媽沒什麽表情地放下手中水杯：“看我幹嘛？你的事你自己決定，反正我也管不了你。”
陳辭酒正色道：“媽，你可以管我吃什麽、穿什麽，我知道這是你在關心我，我也很樂意被你這麽關心著。但唯獨成為職業選手這一點，你管不了我，也無權插手我的人生選擇。這條路是我選的，以後如何也是我來承擔後果，你看著我走就好。”
“那你想過你以後嗎？你這碗青春飯又能吃幾年？之後你打算怎麽辦？休學最多兩年，你要繼續打下去，大學肯定是讀不成了。到時候沒有學歷沒有一技之長，進廠人家都嫌你嬌生慣養不要你，你打算怎麽辦？”陳媽咄咄逼人，完全不看好她的將來。
陳辭酒早就想好了：“做不了職業選手了就轉型分析師、主播、戰隊管理層。爸跟您說過嗎，我剛拿了夏決的FMVP，我很強，以後會更強，媽你不用擔心我。”
陳爸也跟著一起做陳媽的思想工作：“孩子她媽，咱們酒酒很厲害的，你可別瞎操心了。孩子都這麽大了，她有自己的主意。”
“她能有什麽主意？！從小到大她的學校都是我選的，哪一個不是查了好幾個月、親身考察過才定下來的？她說去打職業就一拍腦門去了，也不想想人家是不是騙她、這職業有沒有未來，做決定非常不成熟，你這讓我怎麽放心？”說起這個，陳媽臉色極差。
陳爸為她的氣勢所懾，一時失語。
客廳裏這會兒安靜極了，落針可聞。
陳辭酒緩緩開口打破寂靜：“可是媽媽，你還記得我小時候轉學那次嗎？調查了那麽久，讓我去讀了個重點學校，師資、環境、離家距離你都考慮過，但是你算不到同學會孤立我這個轉校生。我提到這個不是怪你，是覺得再怎麽考慮也可能會有突發情況，想那麽多還不如先去做了試試看，遇到問題再來慢慢解決。而且我也不是完全沒準備，我問過好幾個前輩才決定去的，只是肯定沒有你查的東西多而已。”
這下陳媽也被沈默了。
轉學這件事是他們心照不宣的傷疤，是陳媽至今為止關於陳辭酒的決定上錯得最厲害的一次。
一個長得不錯、成績優秀的轉校生，被小集團們孤立也不是什麽奇怪事情。
被同齡人孤立的陳辭酒沒有朋友，原本開朗的性子逐漸被磨得安靜自閉。那時候陳爸陳媽的事業正處於上升期，沒註意她的異常，後來發現不對勁的時候她的性格已經形成，再難改變。
學校裏她仍是學霸，但在離開書本的休閑時光裏，陪伴她的只有游戲，只有各種各樣的英雄。
加裏奧、澤拉斯、蛇女、安妮……強大的召喚師擁有了最忠實的夥伴，她得以不孤獨。她在游戲裏找到了另一種人生，在死水一片的生活裏，那是她真正想要的東西。
“所以媽媽，讓我試試吧。”陳辭酒的話說得懇切。
陳媽表情微動，但直到陳辭酒離開，都沒用聽到一句肯定的回答。
其他人昨天就回基地了。
去高鐵站的出租車上，陳辭酒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。
秦湛打來的電話。
“到哪了？”他直奔主題。電話那頭聲音嘈雜，秦湛似乎在一個人很多的地方。
“在路上了。湛哥你回去了嗎？”她在家裏待了一天，湛哥應該早到基地了吧？
秦湛沈默了一下：“我在高鐵站等你。票買了嗎？什麽時候？”
陳辭酒張了張嘴，到嘴邊的話變成了：“還沒買，我們一起買嗎？”
其實她的票已經買好了，但想著湛哥特意等著她一起回去，她一個人走也太不合適了。
陳辭酒趕緊退了票：“我看兩個小時之後有一列，這個可以嗎？”
“行。”
秦湛買了票。靠窗，兩個相鄰的座位。
“我買了冒泡賽的票，一起嗎？996打百川他們那場。”
似乎是怕被拒絕，秦湛特地補充了一句：“去學一下他們的打法。”
冒泡賽分勝者組和敗者組，勝者組贏家三號種子進世界賽，輸家再和敗者組贏家打，決出世界賽的最後一張門票。
996和FAG的比賽就是為這張門票而戰。
陳辭酒遲疑了下：“棲遲不會同意吧？比賽之後不是有出征儀式嗎？”
“出征儀式之前回去就行。”
“這樣啊…就我們嗎？撲撲哥他們不去嗎？而且學比賽的話，看直播和回放也行吧，為什麽一定要去現場呢？”
“……”一個謊言要用千萬個彌補。
“去的話告訴我一聲。我點的東西好了，先吃飯了，我在KFC最裏面一桌。”秦湛掛了電話。
陳辭酒一楞。
KFC！
vvine：湛哥！幫我也買點，我也想吃！
vvine：[紅包]
vvine：謝謝湛哥
KFC裏，戴口罩的青年正在看手機，似乎是看到什麽可心的內容，他眼睛微彎成一輪月牙，笑意盎然。這一笑似冰雪消融，路人被他吸引，忍不住側目看了他好幾眼，越看他越眼熟。
作者有話說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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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見是她這個叛逆丫頭，陳媽瞥她一樣，原本不太好的臉色有所緩和, 但仍舊語氣生硬：“舍得回來了？你表哥和舅媽在, 過來跟人打聲招呼。”
她對她的態度一如既往，仿佛她只是普普通通出了一趟門，之前那些爭吵、大發雷霆、斷絕聯系的過去都沒有存在過。
陳辭酒做的一大堆心理準備全都沒派上用場。
在陳媽身後，陳爸沖她使了個眼神：“我去廚房看看湯好沒好，你去沙發上坐著休息會。這段時間累壞了吧？”
“爸，我去幫你忙吧……”
陳爸謝絕了她的好意：“別, 今天廚房交給我就好，你坐沙發上招待客人去。”
陳辭酒在沙發上坐了下來, 心裏惴惴不安。
客廳裏, 電視機正播放著“亞運會英雄聯盟等八個電子競技項目入選”, 她舅媽邊嗑瓜子邊看新聞，對她露出一張虛浮的笑臉：“酒酒回來啦？”
“舅媽好，表哥好。”她在沙發上坐了下來。
表哥原本一心擺弄手機，這會兒看見她, 不知為何收起了手機, 一雙眼亮晶晶地望著她。
陳辭酒疑惑地看了看他。
“酒酒啊, ”舅媽拉著她的手, 語重心長地勸她, “聽你媽說你還休學打游戲呢？上了那麽好的學校要好好搞啊, 別白費了你這麽多年的寒窗苦讀。打游戲又不急, 你以後畢業了, 有了好工作、嫁了好人家, 想怎麽玩怎麽玩, 到時候誰都不會攔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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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說了她也不會聽的。不過她年薪千萬，能養活自己了，我也不想管了。廚房裏沒醬油了，我出去買點。”陳媽去廚房看了一眼，回來正好聽到舅媽的話。
舅媽很不讚同：“年薪千萬也是暫時的，做人目光得放長遠點，現在能年薪千萬，十年之後呢？還是像我家這小子一樣，找個正經工作，這才是正事。你要擔心她沈迷游戲，我認識幾個戒網癮的老師，非常管用，我好幾個同事的孩子就是在他們那兒學完之後出來就脫胎換骨，保管她去跟著老師學習一陣之後立馬改邪歸正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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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陳辭酒聽得很清楚，還很不高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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即使是長輩也不該這麽埋汰人吧？
她皺著眉，剛準備開口駁斥，表哥搶先一步開腔了。
“媽，你差不多得了，”他不耐煩地打斷了舅媽的大道理，“人家酒酒可不是單純的玩游戲，電子競技運動員知道嗎？明年就是亞運會項目了，她要是能入選國家隊，以後可是要為國爭光的。”
電視裏的主持人正好說到這一段，配的畫面還是DRG基地，陳辭酒提著水杯進訓練室的身影一閃而過。
舅媽一呆，嘀咕道：“不就是打個游戲嗎……”
表哥白她一眼，義正辭嚴：“你懂什麽，這叫電子競技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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之後陳辭酒才明白這個笑容的含義。
舅媽自討沒趣，安靜地坐著看了一會兒電視，等陳媽回來了兩人到陽臺上坐著閑聊去了。
她一走，表哥立馬坐到陳辭酒身邊來了。
“酒酒啊……”他看著陳辭酒的眼神火熱，“給我簽個名吧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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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用不用！”表哥往她手裏塞了一只馬克筆，熱情洋溢，“來，簽我衣服背面！這件衣服我留著珍藏。你可太強了，萬千輔助玩家的偶像、八億AD玩家的夢想。待會兒走之前我們再拍個合照吧，到時候他們都得羨慕死我。”
陳辭酒拿著筆，一時失語。表哥還是她的粉絲？
“哦，好。”她乖乖地在表哥白色T恤的背後寫了個“wine”，字體娟秀，溫和又內斂，人家都說字如其人，但是單憑陳辭酒的字，完全想不到她在場上會是對面人見人怕的存在。
這頓放吃的很安穩。
有陳爸在餐桌上說俏皮話調節氣氛，陳媽給她夾了兩筷子菜，冷著臉沒說什麽，舅媽怕被表哥下面子，有意繞開這個話題談起別的事情。
“這次能在家待多久啊？”
送走了舅媽和表哥，陳爸解了圍裙在沙發上坐了下來。
陳辭酒小心觀察了下陳媽的表情：“過會兒就走了。我們還得回去準備出征儀式。”
等百川他們的冒泡賽打完，今年LPL出征世界賽的四支隊伍都確定下來，官方會為他們舉行一場出征儀式，四支隊伍在這之後還有出征宣傳片等諸多事情需要操心。
她的假期並不長。
陳媽沒什麽表情地放下手中水杯：“看我幹嘛？你的事你自己決定，反正我也管不了你。”
陳辭酒正色道：“媽，你可以管我吃什麽、穿什麽，我知道這是你在關心我，我也很樂意被你這麽關心著。但唯獨成為職業選手這一點，你管不了我，也無權插手我的人生選擇。這條路是我選的，以後如何也是我來承擔後果，你看著我走就好。”
“那你想過你以後嗎？你這碗青春飯又能吃幾年？之後你打算怎麽辦？休學最多兩年，你要繼續打下去，大學肯定是讀不成了。到時候沒有學歷沒有一技之長，進廠人家都嫌你嬌生慣養不要你，你打算怎麽辦？”陳媽咄咄逼人，完全不看好她的將來。
陳辭酒早就想好了：“做不了職業選手了就轉型分析師、主播、戰隊管理層。爸跟您說過嗎，我剛拿了夏決的FMVP，我很強，以後會更強，媽你不用擔心我。”
陳爸也跟著一起做陳媽的思想工作：“孩子她媽，咱們酒酒很厲害的，你可別瞎操心了。孩子都這麽大了，她有自己的主意。”
“她能有什麽主意？！從小到大她的學校都是我選的，哪一個不是查了好幾個月、親身考察過才定下來的？她說去打職業就一拍腦門去了，也不想想人家是不是騙她、這職業有沒有未來，做決定非常不成熟，你這讓我怎麽放心？”說起這個，陳媽臉色極差。
陳爸為她的氣勢所懾，一時失語。
客廳裏這會兒安靜極了，落針可聞。
陳辭酒緩緩開口打破寂靜：“可是媽媽，你還記得我小時候轉學那次嗎？調查了那麽久，讓我去讀了個重點學校，師資、環境、離家距離你都考慮過，但是你算不到同學會孤立我這個轉校生。我提到這個不是怪你，是覺得再怎麽考慮也可能會有突發情況，想那麽多還不如先去做了試試看，遇到問題再來慢慢解決。而且我也不是完全沒準備，我問過好幾個前輩才決定去的，只是肯定沒有你查的東西多而已。”
這下陳媽也被沈默了。
轉學這件事是他們心照不宣的傷疤，是陳媽至今為止關於陳辭酒的決定上錯得最厲害的一次。
一個長得不錯、成績優秀的轉校生，被小集團們孤立也不是什麽奇怪事情。
被同齡人孤立的陳辭酒沒有朋友，原本開朗的性子逐漸被磨得安靜自閉。那時候陳爸陳媽的事業正處於上升期，沒註意她的異常，後來發現不對勁的時候她的性格已經形成，再難改變。
學校裏她仍是學霸，但在離開書本的休閑時光裏，陪伴她的只有游戲，只有各種各樣的英雄。
加裏奧、澤拉斯、蛇女、安妮……強大的召喚師擁有了最忠實的夥伴，她得以不孤獨。她在游戲裏找到了另一種人生，在死水一片的生活裏，那是她真正想要的東西。
“所以媽媽，讓我試試吧。”陳辭酒的話說得懇切。
陳媽表情微動，但直到陳辭酒離開，都沒用聽到一句肯定的回答。
其他人昨天就回基地了。
去高鐵站的出租車上，陳辭酒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。
秦湛打來的電話。
“到哪了？”他直奔主題。電話那頭聲音嘈雜，秦湛似乎在一個人很多的地方。
“在路上了。湛哥你回去了嗎？”她在家裏待了一天，湛哥應該早到基地了吧？
秦湛沈默了一下：“我在高鐵站等你。票買了嗎？什麽時候？”
陳辭酒張了張嘴，到嘴邊的話變成了：“還沒買，我們一起買嗎？”
其實她的票已經買好了，但想著湛哥特意等著她一起回去，她一個人走也太不合適了。
陳辭酒趕緊退了票：“我看兩個小時之後有一列，這個可以嗎？”
“行。”
秦湛買了票。靠窗，兩個相鄰的座位。
“我買了冒泡賽的票，一起嗎？996打百川他們那場。”
似乎是怕被拒絕，秦湛特地補充了一句：“去學一下他們的打法。”
冒泡賽分勝者組和敗者組，勝者組贏家三號種子進世界賽，輸家再和敗者組贏家打，決出世界賽的最後一張門票。
996和FAG的比賽就是為這張門票而戰。
陳辭酒遲疑了下：“棲遲不會同意吧？比賽之後不是有出征儀式嗎？”
“出征儀式之前回去就行。”
“這樣啊…就我們嗎？撲撲哥他們不去嗎？而且學比賽的話，看直播和回放也行吧，為什麽一定要去現場呢？”
“……”一個謊言要用千萬個彌補。
“去的話告訴我一聲。我點的東西好了，先吃飯了，我在KFC最裏面一桌。”秦湛掛了電話。
陳辭酒一楞。
KFC！
vvine：湛哥！幫我也買點，我也想吃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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KFC裏，戴口罩的青年正在看手機，似乎是看到什麽可心的內容，他眼睛微彎成一輪月牙，笑意盎然。這一笑似冰雪消融，路人被他吸引，忍不住側目看了他好幾眼，越看他越眼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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